【苏式生活●第二十期】看画的人在画外看你

      《姑苏晚报》自2015年2月12日起推出苏州画家谢友苏的《苏式生活》。画家笔下的芸芸众生，总是那么和谐温馨，总是那么妙趣横生，总是那么让人看了联想诸多而不由得重新打量既往的日子，抚摩生活的恩赐，从而生发喜滋滋感悟。老苏州人，新苏州人，都能从中辨析出耳际的评弹味，节拍的昆曲味，融入构图的园林味和舌尖上的市井家常味。每周一幅，配以喧宾不夺主的短小文字，以飨读者。

（谢友苏 《书摊旧忆》）

这幅画，罕见地没有题词。为什么不像以往惯常的思路，题几句隽永的词？没有问画家。想来大约是这样的看小人书的书摊，很多人都有鲜活的记忆，干脆不题词，读者自己填好了。

这当然是高明的做法。那些以《无题》为题的诗，不是久久流传的吗？更还有一尊著名的“无字碑”，一个女皇帝留下的，大有石破天惊之创意。

但在下还是画蛇添足地给加了一个标题，是从单位旁边的九如巷那位著名的“民国最后的大家闺秀”“借来”的。画中人在画中看连环画，看画的人在画外看他们。是的，张充和艺品人品为后人敬仰，毋庸讳言的是，她的传奇在一般读者眼里心中，与卞之琳那首《断章》密切相关。这里不适合多说，还是说说这幅画给我们带来的愉悦。

一个面容古板的老者，戴着老花镜，给坐在他书摊长条凳上的各色读者借书，并账房先生一样地做着记载。一个孩子拿着一本《霍元甲》的书在给老者交涉，脸上满是马上就可以看到大武侠拳打倭寇的憧憬，偏偏以一种貌似不动声色的表情来掩饰。一个近视眼眯缝的眼睛看得津津有味，两个入定般的读者在食指尖上蘸唾液翻书，都不知道指尖舌尖的交流中，味道到底出自何处。还有一个抱小孩的女孩，她没有钱借书，只能在人家背后看，也全然忘记了时间空间……

这幅陈旧的画面，犹如陈年老酒般散发着醇香，让人未饮佳酿先陶醉。一幅静态的画，一幅让人浮想联翩的画！

全文转载自2015年6月25日《姑苏晚报》B08怡园供图/《友苏美术馆》配文/枸杞刘